放下手中的作业,望望窗外,仍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“酒是我的命,你是我的命根”这句话蓦地又响起在我的耳边,那样清晰,那样亲切。
从我记事起,爷爷就嗜酒如命,一日三餐,餐餐不离,有时深更半夜还不忘喝上一杯。小时候只知道中爷爷饭前总是端着一杯白开水似的东西,先放在鼻前闻一闻,然后慢慢地闭上眼晴,好像陶醉在美妙的仙境一般;接着,把小杯放在嘴前轻轻抿上一口,嘴巴“吧嗒吧嗒”两声,回味一番,然后笑眯眯地看我一眼,有时还捏捏我的鼻子:“有你有酒,这样的日子赛神仙!”那时,我十分肯定地认为:这个叫“酒”的东西一定比妈妈的美容养颜汤要美味!一定比爸爸的普洱茶要香醇!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念头在我幼小无知的心中破土而出。
南风清清淡淡,拂开了站满公园的白玉兰树,花儿开得宁静而高贵,这是那年第一首素色多情的诗,白玉兰树下,我手中端着从爷爷那偷来的酒杯和酒瓶,我从瓶里倒了一些在杯中,学着爷爷的样子品了品酒,突然,一种难言的滋味如决堤的洪水向我涌来,体内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,刹那间,害怕、难受如一团无头细线将我一层层裹住,让我不能呼吸,接着脑子里一片空白,眼前一片漆黑……
等我醒来时,我发现我躺在爷爷的床上,爷爷坐在我身边,眼睛怔怔地看着我,泪水无声地滑下脸颊,落到我的脸上。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,我惊诧而并不闪躲,我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爷爷,任凭爷爷哭得泪流满面,而我却无动于衷。
吃饭的时候,破天荒没有拿酒壶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爷爷喝酒。即使逢年过节,大家劝着喝一点,他也从未端起酒杯。爷爷去世后,我从奶奶口中得知,爷爷的酒龄已经三十多年了,谁劝也不戒。但这次,爷爷为了我不要染上恶习,健康成长。不用人劝,爷爷自己戒了!
我不禁潸然泪下——爷爷的情寓于酒中,爷爷的爱寓于酒中,爷爷的心寓于酒中。为了我,爷爷竟然戒掉了那香醇浓情的酒。
许多年后的今天,我明白了其实,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段懵懂之感,那里有我们最本真、最纯美、最感动的记忆。当我们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彷徨无助时,想到它就会让我们感到无比温暖,无比坚定。
“嗤”……现在真值夏季最热的时期,火热的烈阳亲吻着沥青路,发出一阵一阵的哀嚎。我正欢快地抱着篮球跑到球场。“嗤嗤”我的皮肤也开始发出哀嚎,我从床上惊醒嘴里念叨着:“原来是场梦啊!”
打开房门,走进杂物间,翻出布满灰尘的将状,脑中瞬间冲满了回忆……
那年我才10岁,正值暑期,我在炎热的球场上欢快地蹦跳着,像极了一只在大草原上自由的羚羊。可是篮球和篮筐并不想让我开心下去,它们俩一次次擦肩而过。当我正苦恼时,几个小男孩走了过来。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;“哟,这不是小不点吗!又来球场上当笑柄吗?”“哈哈哈”……几个人附和道。
我表现出一种莫不关心的神情,继续投篮,谁料到球像一枚追踪导弹砸到了他的头上。随着一声叫骂,几个人像疯狗一般向我扑来,我抱着球跑了,跑呀跑,跑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,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向那面熟悉的墙,再刻上一道痕。泪水向奔涌的黄河,夺眶而出。刚遇不幸,没想到天公也不作晴。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降临了。珍珠般的雨点从天而降,枪林弹雨般发出骇人的声响。我并不打算去躲避了,任由雨水洗礼。这时班主任恰巧经过,看我坐在那儿愣了神便焦急的喊道:“肖晓,你坐在那发什么呆呀!快过来啊!”见我仍不为所动,她急忙过来牵着我的手冲到了教学楼三楼她的办公室处。
班主任老师变法戏式拿出一件干爽的校服让我换上后,示意我坐在她旁边,柔声细语对我说“肖晓,有什么事情告诉老师,老师来帮你分担。”看到老师关切的目光,听到了老师那温和的语气,我紧锁的心房被打开了,我将经过都讲了一遍,不禁再次潸然泪下。
老师抚摸着我的头说:“去寻找最真实的自己吧,别人要说就随他们说去吧。”带着老师的无限期望,我一路披荆斩棘、过关斩将。可是幸福是短暂的。我进入了初三,被学习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,但我从不放弃,一直将老师的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。
回忆逐渐淡去,抹去眼角的泪水回到房间中,又拿起了手中的笔将领悟到的东西重新放回心间,化作我勇往直前的动力。
我不喜欢吃苦瓜。或许是它太苦了,又或许是我不愿意吃苦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清脆的下课铃,敲碎了学校的寂静,放学的欢声笑语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。每个同学都背上了书包,兴高采烈地往大门走去。
“你留下来打扫下卫生吧,班上挺乱的。”班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。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,繁重的任务拉着我的腿,不让我加快脚步。班上已经空空如也了,我哭丧着脸,坐到座位上。
这时一个人影闪进了教室。一个邪恶的念头,从我心中划过,在自私的土地上,埋下了种子。“小王,老师叫你打扫卫生。”说完一溜烟地跑出教室。
回家的路上,不禁为自己的小计谋沾沾自喜。
正赶上爸爸做饭。爸爸穿着围裙,正在厨房里大显身手。我边打开电视,边洋洋得意地跟爸爸讲述了我的“小聪明”。爸爸稍微停顿了一下,又继续舞动着铁铲。
沉浸在电视里,表盘上的分针走得飞快。想到小王还在打扫卫生,笑容悄悄爬上嘴角,竟没有一丝的负罪感。
“吃饭吧。”爸爸端出了一盘盘美味佳肴。我寻味而去,被眼前的饭菜震惊了。几乎每一盘菜都是绿色的,是苦瓜。我拉下脸,“怎么都是苦瓜。”桌上摆着苦瓜炒肉,苦瓜炒蛋,苦瓜酸菜汤。爸爸淡定地夹起一块放在我碗里,“吃吧,试一下。”我慢慢夹起一块,皱皱巴巴的绿色外皮,像鳄鱼的皮。试毒似的,咬下一块。刚入嘴,苦涩的味道犹如不断充气庞大的气球,充满我的嘴。咽下肚,酸苦的味道仍遗留在舌根。“再试一下其它的。”“那岂不是跟苦瓜一样苦。”我质疑。夹起一小块肉,放进嘴里。并没有想象的苦,而有一丝丝清凉甘甜,竟和苦瓜大相径庭。“很奇怪是吧。”爸爸笑着。
“苦瓜又叫‘君子菜’,因为它炒出来的菜,除了自己是苦的,其余的,都带有一丝清甜。这君子便是苦自己而甜别人。”爸爸语重心长地说。
第二天下午,我主动留下来打扫卫生。看着洁净的教室,抹了把汗,同学们看到应该会开心吧。
苦自己甜别人,就是君子。人生的道路上,总会充满困难,只有自己默默承受,给别人留下甘甜的人,才会被铭记,称其为“君子”。